浮桥已完售,不会再二刷,谢谢大家,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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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梦之浮桥 15(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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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Dolce ondeggiando 温柔的颤动 (上)

 

临近岁末,窗外呼啸的寒风和室内抓狂的学生们的状态达到了异常的和谐状态,大四不少结了很多课的学生们毫无自觉地在宿舍走廊里,用不甚标准的粤语夸张地唱着“各种空虚冷冷冷,吹起吹起风里梦”,而实际上他们不少人都是在温暖的被窝里刚爬起来,摩拳擦掌地准备去和十二点刚下课的低年级生们去抢一抢中午的食堂。

而真正在冷风里排队去图书馆或者琴房的学生,早就被十二月的寒风吹成了一条条冷邦邦的冻鱼,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混过这个考试月,谁还有心思去惦记什么空虚寂寞冷。

而在一个礼拜之前还每天都混在低年级学生里排琴房去图书馆的黄少天,现在也算是熬出了头,他和张佳乐在无数次的练习之后最终在学校的录音室完成了喻文州的那首参赛曲目,听到最后的成品的时候,他有种总算了结了一件大事,悬着好久的心总算放下了一点的感觉。

最后的作品会由喻文州递交上去,而在录制完成之前,黄少天甚至都还不知道这曲子究竟正式的名称叫什么,总不能和他平时的作业似的,叫第一学期作品第几号吧?但他问喻文州却没得到个准确回答,喻文州只笑着和他打太极:“到时候告诉你。”

对于这个明显是在坑爹糊弄人的回答黄少天非常的不满,但他的抗议最后却因为被同学叫去排练而变得有始无终。

他们弦乐系在平安夜的那一天借到了主楼的音乐厅,到时候很多老师还有同学都会到场,勉勉强强算得上是个圣诞音乐会,而让黄少天觉得有点儿高兴的是,喻文州他们班的集体去外地采风的活动是第二天才出发,那么他还是能来看这场演出的。

其实他自己也觉得有点儿可笑,又不是什么重要的演出,他也不是要和什么了不起的大团合作,就只是个大家一起热闹一下的小聚会,他自己要上台独奏的时间大概也不会超过二十分钟,他却因为之前喻文州可能来不了而有些沮丧,现在又因为他可以来了有点兴奋,他给喻文州拿到了一层前排的座位,把票给出去的时候他自己还自带了内心吐槽,他这曲曲折折的心路历程,乐谱化了以后简直就是一首换把的练习曲,高高低低七上八下,还难听的要命。

喻文州赶在截止日期之前把最后的作品交了上去,这件事一结束,他这学期几乎就没剩下什么要紧事儿了,再随班级去外地采风,回学校考一点儿试,他们这一学期也就算是过完了。拿到黄少天给他的票的时候,他还打趣道:“这就是今年听你最后一次拉琴,你可得好好表现啊。”

“我哪次给你拉琴不是好好表现了你说?”黄少天原本正坐在他对面剥橙子,听他这么说抬起头来,隔着张桌子欺身凑过来瞪着他,“你说你说你说呀。”

喻文州一抬头就跟他这么四目相对地近距离望着,距离近的他似乎都能数清对面人的睫毛,可能是室内暖气烧得太足的缘故,他嘴唇上因为干燥而显得有些明显的纹路都看的一清二楚,黄少天因为他的回视而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眼睛眨了眨,眼神却一直没移开。

那一瞬间喻文州似乎听到了两个人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心跳声,他愣了一愣,随即率先移开目光说道:“少天,你能多关心关心你的橙子吗?”

橙子的汁水都流到桌子上了。

“我擦!这是我一会儿要拿去交的期末作业啊靠!来来来这个给你我得速度下去重新打一份等会要交的我先走了啊拜拜!”说着把那个剥到一半的倒霉橙子塞给了喻文州,又拽了张纸擦了手,然后就像是脚底下踩着风,拎着外套跑了。

喻文州看着他床头搭着的围巾,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那是条深色的格子围巾,最下面有个高音符号的标志,前些日子他们一起去听音乐会的时候在剧院里的商品店一起买的,他也有一条。

他走过去把围巾叠起来收好,他下午还要去系里开会,只能等晚上去看演出的时候再拿给他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演出是七点开场,原本一个小时能开完的会却因为有人迟到而又多等了好一会儿,最后等他从自己系里的教学楼出来,穿过一整个校区,一路赶去主楼音乐厅的时候,已经迟了半个多小时了。

音乐厅正门的检票入口已经关了,喻文州自己也非常不喜欢迟到进场阻碍别人视线的行为,于是他只能绕到音乐厅一层的楼座入口,从后面进去了。

主楼的音乐厅平时不对外承包开放,大多数都是校内的学生排练和演出用,因此其实场馆并不大,喻文州进来的位置在乐池正后方,虽然是楼座,但这么看下去,似乎离乐池并不算太远。他甚至能看清下面观众席上不少熟悉的面孔,因为不算太正式的演出,不少人的表情都很轻松,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虽然是弦乐系承办的演出,但是现在台上的一班人却是学校乐团的标配,他进来的时候正是贝多芬第三钢协的收尾,现在正有工作人员准备把台上的钢琴撤下去,准备换下一首曲目了。

他进来之后有试着给黄少天发个短信,说一声自己迟到了所以现在在楼上座位,虽然他现在手机应该也是放在后台,但应该中间换场的时候或许会看到,但可惜厅内信号太差,发出去之后也没收到送达回执,而这时台上的人员已经再次准备就绪,要开始下一首曲目了。

这时候黄少天从侧边上台,琴和琴弓拿在左手,他整了整身上的正装,然后对指挥台上的王杰希点了点头。

先是弦乐部的小提琴合奏主旋律,这个旋律喻文州不能再熟悉,莫扎特的第三协奏曲,第一乐章,这是首黄少天很喜欢的曲子,旋律明朗又非常容易记住,平时有事儿没事儿总能听到他哼上两句。说不定今晚这曲目就是他自己选的,想到这里喻文州不禁勾了勾嘴角,从他这个角度能清楚地看到黄少天的侧脸,顶灯的光线非常亮,黄少天脸上的细小的表情变化都看得清。还没到他的独奏部分,和平时的正式演出不太一样,黄少天还挺轻松地随着节拍歪了歪头,甚至还得了空,对着对面中提大提席位里的郑轩和宋晓挤了挤眼睛。

然后就是以一个三音和弦开始的小提琴独奏,黄少天前几天为了这个演出换了一整套红太阳的弦,说是声音更洪亮,更符合今天要拉的曲目,当时他没说要拉什么,现在来看,这样明亮高亢的音色,和这首曲子真是说不出的合适。

喻文州坐在位置并不怎么好的后排楼座,静静地注视着乐池里正在演奏的黄少天,这么些时日里,他听过黄少天演奏过许许多多作曲家的曲子,从平时他练习最多的帕格尼尼到其实黄少天本人并不算太热衷的巴赫,每个作曲家的他都听过了不少,他能拉出随想曲的恣意精准和旋律间暗涌着的狂热,也能表现出无伴奏组曲里恢弘的庄严,但是今天,似乎是他们相识以来,他第二次看他站在台上演出,而他站在台下,他远远地望着他,觉得有点儿陌生,但是又十分的熟悉。

他以前从没有觉得黄少天会很适合演奏莫扎特,或许是因为第一印象太过于根深蒂固,那个站在台上演奏伊萨伊小奏的人技巧太过于华丽,繁复精巧的指法变幻间甚至能让人忘记原有的旋律,即使后来相熟,知道他并不是那么热衷于炫技的演奏者,却也从没有再去想他更适合哪一位作曲家。

可现在他站在那里,熟练地演奏着一首并没有太大难度的协奏曲,轻巧的抛弓在琴弦上跳跃两下,紧接着后续的一连串儿的三十二分音符,嘴角还带着点儿轻松的笑,动听的旋律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从他的手指下流淌出来。那一瞬间喻文州想到了很多事情,但是却又只是单纯地注视着他正在琴弦上灵活运动的手指,什么也想不起来。

很久之前他看过的书里有过这么一句话,说巴赫的音乐,是给人遭遇苦难过后的灵魂与回归于天主的救赎,而莫扎特的音乐,则是在充满伤痛的人生之后,选择最单纯的返璞归真。

那本书他是在图书馆里随手翻到的,算是本科普读物,因此很多话在专业人士看来,顶多笑笑不能当真,当时他觉得这句话累赘又繁琐,但最后还是记住了那个词,返璞归真。

很多时候他觉得联系起作曲家自己的人生经历,莫扎特的作品完全称不上是能够治愈心灵的作品,哪怕那些温和而优美的旋律像是一双能抚平伤口的手,但是如果继续听下去,他总会觉得那不过是一个作曲家虚构出来的梦境——他同时谱写着痛苦与快乐,虚幻与真实,但是却从不肯用这其中的哪怕一丁点儿的幻觉,来治愈一下自己。

可明明是充满着暗潮汹涌的生活,却还是有这样优美而温柔,纯粹而真挚的旋律。

而现在正在演奏的那个人,无疑是他见过的,最纯粹却又不简单的一个。不是没有过不开心和伤痛,更不是从不会有,而是在每一次的受挫折,不甘心之后,他总能重新恢复,再次站起来,继续带着那些过去的事情往前走。沉痛与灰暗的色彩永远都会穿插在温暖明亮的旋律里,那些绝不会是他的主旋律,绝对不会。

就像现在他演奏的这首曲子,欢乐与沉痛始终相随,不同时期的人能听出不同感悟,但音符不会变,旋律不会变,听的人或许感触循环往复,而演奏者却始终如一。

他甚至有些刻板地坚持着自己的某些坚持,他还记得有一次他们一起路过一个写着类似于“古典与现代的碰撞,重现经典”的小提琴演奏会的宣传栏,黄少天瞥了眼那张做的颇有些不伦不类的海报,对他说:“以前上课的时候教授说,正因为太过于伟大的前人做完了这个领域内所有伟大的事,所以现在资质平庸的人……无法做到超越,就只能去做一些前人不屑于去做的事——还沾沾自喜并觉得这是有所突破与创新。”

说这话的时候他惟妙惟肖地模仿着教授深沉而恨铁不成钢的语调,说完他自己先笑起来,耸了耸肩又同喻文州说道:“虽然我不是完全赞同他的话,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

浮夸和速食的日常让坚持和古典变得不再纯粹,有所改进与创新当然是好,但也需要有人一直坚持着最传统和纯粹的习惯。虽然他看起来可能会是那种把炫技当资本,古典抛脑后的新潮学生中的一员,但实际上他却比大多数人都要坚持,而作为他过去这半年所有经历的一个见证者,喻文州比任何人都要敬佩并理解着黄少天的每一次挫折与付出,他给他带来的不仅仅是一次作曲比赛的合作经历,也不是一首充当了他灵感来源的乐曲,甚至他也可以不在意过去这段时间内几乎称得上是朝夕相伴的情谊——他对他来说,是更重要,却也是更加不能简单用言语表达出来的存在。

他很珍惜他。

喻文州注视着台上已经把演奏进行到最后几个小节的人,带着些笑却又摇了摇头,有时候一段旋律在脑子里反反复复过滤太多遍,下笔写的时候反而会非常不通顺,而有些想说的话,也是一样。更何况他现在自认为,自己现如今,并没有说那些话的立场。

想到这里他有些出神,而周围已经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下面有人大声喊了句“bravo”,黄少天则抱着琴正对着台下鞠躬。

黄少天给喻文州的那张票,位置很靠前,但是因为他要的太晚,正对着乐池的座位已经被别人拿走了,最后他拿到的那张是前排靠近边缘的座位,在弦乐席的背后,之前上台的时候他也没看清喻文州来没来,现在对着台下鞠躬致谢,他本想着朝那边比个手势做个鬼脸,可一抬头看过去,那位置还是空着的。

一时间他有点儿愣神,但也只是短短一瞬,他又跟着王杰希的指引同大家一起鞠躬然后下台,换下一个节目,但从乐池去到后台的几步路里,他还回头看了一眼来确认,的确是空着没有人的。

喻文州没来吗?

他有点奇怪,喻文州不像是会爽约的人,这么想着他去拿了手机来看有没有新的讯息进来,但按了解锁却发现这后台的信号实在差的可怜,直接无服务状态,连个短信都发不出去。

下一个弦乐四重奏的同学已经上场了,他们闲下来的人三三两两地坐在后台放杂物的箱子上聊天,后勤的学生给他们准备了苹果,黄少天也拿了一个坐在位置上啃,又看了一眼仍旧无服务的手机,想起了中午他那个没有吃到嘴里的橙子,觉得有点儿心塞。

他一会儿还要登台两次,一次是去客串一下敲三角铁,一次是去最后的返场演奏,他一直跃跃欲试想要在乐团里敲三角铁想了好久,但如果正式演出的场合换他去敲,在他拿到三角铁之前,他肯定会被团长先拿指挥棒敲死,所以好不容易这次遇上一个轻松的曲目和演出氛围能让他一展身手,之前他没告诉喻文州,想给他个惊喜来着。但现在看来,他这个惊喜还没开始,就有点儿失去大半的乐趣了。

他们一伙暂时不用上台的人谈论着期末的考试寒假的安排外面的天气,上去演出的人来来回回,黄少天也短短地过了把敲三角铁坐在管乐席后面的瘾。

原来从乐池最后面看过去和从他最习惯的那个首席的视角看过去真的有很多不一样,整个乐团里谁在用脚尖打拍子谁忘记按着进度翻乐谱溜号都看的一清二楚。

他趁着没自己什么事儿的空闲看向了观众席,他熟悉的面孔都在前几排,打从叶修发现他坐在后面敲三角铁之后,脸上一直就一副强忍着笑的表情,同样碍于场合只能憋着笑的张佳乐还隔空跟他比了个大拇指,今天魏琛也来了,坐在叶修旁边,但黄少天相信如果不是根深蒂固的专业素养的缘故,他毫不怀疑他魏老大会在他按着谱子敲完三角铁之后,单独给他来一段热情的掌声再加上一句激情洋溢的“好!”的称赞。

喻文州的那个位子现在倒不是空着的了,那里坐了别人,黄少天不认得是谁,但其实是谁也没什么太大关系,反正都不是喻文州,那就爱谁谁吧。

这么想着,黄少天按着之前排练的节奏应景地快速敲了敲面前挂着的三角铁的底部,清灵灵的响声在音乐厅里回响着,他身边比他还闲的同样是客串来敲定音鼓的同学对他投来了赞许和羡慕的目光,黄少天左手捏住三角铁的边缘让它不再震动,一边也回了个笑。

而坐在楼上的喻文州最开始却没看到黄少天在哪儿,他扫了一眼弦乐席,没有黄少天,他想着可能是换了人也有可能,可是等到三角铁的声音突然响起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去看,却发现是黄少天一本正经地坐在凳子上,像模像样地敲击着眼前的乐器,并在恰当的时候及时地止住了它的继续震动,随后打击乐部分淡出,他偏过头看了看旁边的人,虽然只留给了喻文州一个充满遐想且不太完整的后脑勺,可喻文州能想象得出,他一定是在冲人家得意地笑。

这一晚上的时间过得飞快,最后一首曲目表上定好的曲子演奏完毕,全场掌声雷动,指挥带着乐团致谢,然后象征性地返场。最后黄少天作为代表用一首简短迅速的《查尔达什舞曲》结束了今天晚上的演出,快速的短音符和激情澎湃的旋律把整个音乐厅观众的情绪带向了最高潮,随着他最后一个音结束习惯性地扬起了琴弓,底下或熟悉或不相识的观众都起立鼓掌,场馆里的灯全部都重新打开,黄少天再次弯腰致谢,就随着大家一起回了后台。

大家互相拥抱着说着祝福圣诞节快乐的话,因为有的低年级生第二天还有课所以也没能按着惯例出去聚会,黄少天背着琴从后面出来走到主楼大厅的时候,手机却震了起来,他收到了喻文州的短信,上面说,他迟到了一会儿,所以在一层的楼座,让他好好表演。

时间却是刚结束演出后不久,想必是音乐厅里信号太差,一直发不出去或者收不到的缘故。

这时候黄少天已经随着散场的人群走到了主楼外面,夜晚的冷风迎面扑过来吹得他一个激灵,脚下步子却不受控制地退了回去,直接从后台又绕回了音乐厅里。

然而后台没有人,整个音乐厅里也只有几个工作人员还在做善后的工作,看起来显得异常空旷,看他又回来便问道:“是掉了什么东西吗?”

“没有没有,那边人太多,我从这里绕出去。”他指了指一层楼座的出口,又谢过了工作人员,三两步跑了上去,喻文州当然已经离开了,他站在那里往下看,整个乐池以一种被俯视的感觉尽收眼底,虽然这是个只能看得见指挥的面部表情的位置,但是黄少天又瞅了瞅,从这里也看得到自己站的那里,而且再稍微从座位往前倾一点,也是看得清三角铁位置的动作的。

这个发现让他觉得有点儿开心,像是小孩儿发现了自己的一个独有的秘密似的,他兀自笑了起来,随后手机开始震动,他奇怪地低头去看——明明没信号还能打进来,这简直太神奇了。

电话是喻文州打来的,他站在原地接了起来,听到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听筒里似乎还夹杂着一点儿凌厉的风声。

“你在哪儿呢?”黄少天问道,“我演出的时候没看到你,刚才看手机才收到你的短信。怎么样后面的视角还好吗?是不是和平时挺不一样的?”

“我在外面了,刚结束散场的时候碰到同学和我商量我们外出采风的日程表,直接拉着我就走出来了……我本来想完了以后去后台找你的。”

“哎没事儿,你有要紧事情你就先去忙这又不是什么大演出……那你们明天就走了是吗?外面是不是很冷啊我都听到刮风的声音了。”黄少天一边说着一边想着那个把喻文州拉走的同学,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前些年在食堂抢过那位同学的排骨所以才有今天的遭遇。

“对,刚出来就刮大风,对了少天你在哪儿呢?中午你把围巾落在我宿舍了……”喻文州出门的时候赶时间就只记得戴了自己的围巾,现在刮这么大风才又想起来黄少天的围巾落在自己宿舍了,可他这一走也要好几天,现在不还给他那就得拖到明年去了,于是就思忖着先把自己这条先给他,反正都一样,放一起他也看不出谁是谁的。

“你走到哪里了?要是快到宿舍了你就直接回去吧,你们不是明天还要早起去赶车?我回去重新找一条对付几天就行了,我还在音乐厅里面呢。你快点先回去吧啊别和上次似的跟雨里站那么久等我了,这破天气多冷啊小心别吹坏了啊你戴手套了吗……”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关掉音乐厅里的灯,黄少天见状便往外走去,推开门的一刹那他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好像说错了话——果然喻文州那边沉默了一下,随即他听到喻文州用很轻的声音反问:“少天……你说什么?”

黄少天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拿着手机搁在耳边,这么冷的天竟觉得手心和脸一起在发烫。这时候他想起了这演奏厅的破信号,于是迅速地回答道:“没什么没什么,这里信号不太好你说什么我有点听不到,还有事儿吗没事儿的话咱们等你回来以后再见?你们确定回程的日期了吗?”

“应该是过完元旦的假期就回来了。”喻文州拿着手机,他方才打电话前就和同学道了别,原路折回了主楼,刚准备进去的时候却被黄少天那一句“在雨里等那么久”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他往上看了看,有几层楼的窗边隐隐有着人影,却都不是黄少天。

他站在原地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什么呼之欲出的咽回去似的。随后他又重新走下了台阶,声音非常平静地回答道:“也行,那我们回来再见。那……少天,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什么呀什么呀,今天这连圣诞节都还没开始过呢!你这顺序不太对啊!还是说你出去采风看到花花世界要好好潇洒一番就不打算和我联系了?太不够意思了吧喻文州……”那边黄少天半开玩笑地数落着他,“你看看我多够意思,圣诞节快乐啊文州。”

他念他名字的声音很轻,轻的像是乐曲中最后那个似有似无的ppp无限延长泛音,但他知道喻文州肯定是听见了的。

“嗯,你也一样。”喻文州说道,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额角,随后裹紧了围巾和大衣,收了线,走进了平安夜寒冷的夜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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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能包容我手速的gn,没时间也没手速的人真羡慕能日更的作者呢。

又到了营销安利时间,这曲子之前推过,莫扎特第三小提琴协奏曲,不算太有名的曲子,难度也不大,但对我而言有点特殊意义,所以一直很喜欢,也真的挺好听,尤其第一乐章,旋律轻快又美。

上面对于胖胖赫和莫神的言论皆为胡诌,见识浅薄不敢诽谤男神。但的确以前看到过这样的言论,权当打个趣逗个乐,不要当真就是了。

《查尔达什舞曲》,其实最开始是要详细写这首,但后来却没能分出内容来,曲子很好听,快又灵巧,也超级赞。

毕业季忙成了狗,15下的内容大概等下周发,谢谢还在追文的gns的喜欢和谅解。

PS:如果能不提我又快隔了这么久才更新的事实,我会很感激哒!

晚安QwQ

pss看到有gn提,补一句:三角铁是个萌萌哒乐器,一起来爱三角铁吧!黄少敲三角铁的样子一定很酷炫拽,我要去学画画,世界债见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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