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桥已完售,不会再二刷,谢谢大家,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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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梦之浮桥 04

其实……写这个的目的,就只是为了刷黄少的帅气值吧【可是写得并不帅,感到了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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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Allegretto non troppo 不过分的小快板

 

 

《电闪雷鸣波尔卡》的旋律又一次在床头响起来的时候黄少天觉得简直烦透了,现在全校基本都放了暑假,他没必要再六点起床去抢琴房,所以他也没再那么自虐地设闹钟和自己过不去。他伸出手想要去摁掉这个闹铃,但摸了几下都没摸到手机,说起来这铃声是他们宿舍的通用,全体都用这个设了闹钟,虽然曲子本身并没有名字那么听起来轰隆隆的,但是那急速的波尔卡旋律和时不时的打击乐组的精彩演绎,绝对是叫醒每个沉睡的学生的利器。

 

“黄少你别摸了快点起来,再不起来你可就看不到我们最后一眼了。”徐景熙拿着他的手机把音量又调大了些凑近躺在床上挺尸的黄少天,“我们可走了啊。”


“走?那就快走啊桌子收拾好了没收拾干净点我好放东西啊记得把门给我带上再见再见再见!”黄少天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我都差不多快半年没睡过懒觉了你们就忍心把我吵醒啊就不能挥一挥衣袖赶快走了拉倒吗说好的室友爱呢……”


“那种东西,从来就没有过啊。”宋晓把他从床上抠了起来,他们的行李都堆在门口,确实是马上就要走了,屋子里一下少了三个人的东西显得很空,黄少天揉了揉眼睛,看到徐景熙捧着他的那盆已经半死不活的仙人球凑了过来,他那没被闹铃给破坏的残存睡意一下子就给吓没了,“我靠徐景熙你干嘛!你拿这玩意儿过来是干啥我就算不起床送你们你也不能跟我来这套啊?你这算啥上刑具吗?”


“什么啊,你看我把最重要的东西就托付给你了,这个月你得好好照顾它啊,要是等开学了我回来结果它死了……黄少你得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赔偿你大爷啊这货被你扔阳台上扔了快一个学期你都没去管过现在怎么就成了最重要的东西了骗鬼呢你当其他人都瞎啊。黄少天默默在心里念着,但为了让他们快点卷铺盖走人自己能继续睡,他特诚恳地把那小花盆接了过来然后回答:“好的好的放心吧,我一天给它浇三次水,我喝多少它也喝多少,你们快走吧再见啊。”

 

那仙人球因为长期没人管看着灰扑扑的,刺儿看着都是软的,徐景熙重新把他最‘重要’的东西从黄少天手里拿回来随手搁在了桌子上,总算说了句像样的道别的话:“饭卡还有琴房卡我们都给你搁抽屉里了,你自己拿啊。”


哟这回总算体会到了室友之间的友爱了黄少天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赏了个脸挥了挥手说:“行那还是再见吧你们快走再不走小心误了火车我就不送你们了啊拜拜走好啊……”说着又要往床上倒过去,他们看这架势估计是叫不起来了,就帮他把窗帘又拉得严实了一些,带上门几个人就走了。

 

听着走廊里的脚步声渐渐远了黄少天翻了个身,夏天天亮的早,现在外面已经是大亮,又躺了一会儿但却再也睡不着,本来说好了是去通过游历来克服瓶颈期的暑假,最后居然发展成为身处瓶颈期的他被留在了学校,而其他几个没事儿的跑出去游历了,黄少天带了点郁闷地感叹了一下人生无常,当然了这并不是说他不喜欢练琴,恰恰相反,对他们这些已经把音乐作为专业的人来说,很少有不是因为喜欢而学习的。的确小时候开始练习的那阵子会需要家长和老师进行各个方面各种意义上的督促,但那些是绝对不能帮助一个人坚持练习一项乐器到现在的。

 

特别是像小提琴这种乐器,黄少天对此真是感慨颇深,小时候他最羡慕的就是隔壁弹钢琴的小孩儿,不管弹得多难听,至少钢琴的音准是固定的,就算练得再气不过,十个指头砸下去敲出来的顶多算是个非常规不和谐不好听的和弦,而提琴则要惨一些,每个音准都是要自己找,找准了拉出来也不一定好听,甭管你小时候再有天赋,那最开始学会持弓的一年之内,拉出来的,别说是音乐了,基本连乐音都称不上。

坊间通俗地管那种声音叫做杀鸡,而那时候当隔壁的小孩儿已经会有模有样地弹两只老虎的时候,黄少天还是只会架着琴杀鸡,p和f在他眼里那就只是轻柔地杀鸡和狠狠地杀鸡的区别。而这也让他很容易就明白了,为什么乐理书上说钢琴的弱音踏板主要是用来丰富乐曲表现力,而提琴的弱音器,那就真的只是为了降低噪音。

 

不过哪怕往事再不堪回首,黄少天他现在也算是个熬出头的了,只可惜杀鸡时期有杀鸡的烦恼,现在他好歹也算学业有成,但该烦的还是会烦,就比如说他现在正经历着的这么个瓶颈。

 

没办法从每天的日常练习里感受到进步,以前用来激励自己的方法一样都不管用,别说事半功倍,他有时候晚上回到宿舍躺在床上,耳边似乎都还是白天练习的时候没有处理好的那些地方的片段回放,不胜其烦却仍旧无法突破。

但他还是坚持着日常的练习顺利地没有让它影响到自己的期末考试,不过他的专业课老师也还是发现了些许,跟他提了些意见,这事儿也就随着放暑假被略过了。

 

其实他觉得自己并不需要什么意见,可能的确会有人认为瓶颈期的来源在于日常练习的枯燥无味,可以出去走走散散心来摆脱,但这几天决定不去了之后他又想了想,觉得或许这东西你不能逃避,还是得靠更多更科学的练习才能克服。

 

于是他起床洗漱吃了点东西,背了琴盒抱着几本乐谱就还是去了琴房。

 

因为放了暑假的缘故,所以琴房的管制也不如平时那么严格,他这一待就待到了下午,这期间他完成了日常的练习,还装模作样地自娱自乐地弹了会儿钢琴,在又一次被他远远不如左手灵活的右手刺激到了以后,他现在正坐在钢琴的琴凳上拿着个小破本儿写谱子,接着他上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写了一半的华彩乐段,原曲是他们前不久才演出过的《四季》协奏曲的夏季。

 

窗外的天光渐渐黯淡下来,夏天通常不会这么早就天黑,黄少天循着光往外看了看,天边悬着一大片乌云,压得整个天空都显出一种灰暗的颜色,外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风,吹得路边的树叶哗啦啦得响着,他拿着本子走到跟前打开窗户往下看了看,他今天的琴房分在四楼,从这么高往下看去,附近感觉都没几个人了,好吧虽然现在是暑假,学校里原本也就没留下多少人。

 

作为暴雨前奏的风毫不客气地从窗户里刮进来,带了些暴雨将至的潮湿泥土气息,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这雨说下起来估计也就是马上的事儿。按理说这时候他应该快点收拾东西回去,因为他没有带伞,尽管琴盒是防水的,也没有淋着大雨直接背着它大喇喇地跑过半个校园的道理。

 

但黄少天没有在意那个,他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暴雨甚至有些微妙的兴奋,他走到窗边借着窗外的光快速地在本子上最后涂写了几笔,这一首《G小调第二协奏曲》也就是《夏》的衍生华彩乐段就算是基本完工,他把谱架从原来的位置拿了过来,拿起琴照着谱子练了练手,而没过多久,窗外就淅淅沥沥地响起了雨滴落下的声音,他放下琴扭头去看,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雨声也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大。

 

“很快大风卷起,有了风雨欲来之势。”

“他开始忙着风雨前的准备,带着不安的心,于灰暗的天空下。”

“雷电交加的狂风暴雨和冰雹,阻挠了他回家的路。”

 

第一次接触这组协奏曲时他看到的背景资料里,作曲家为了让人们更好地理解他的作品而一起写出的十四行诗的句子浮现在他脑海里,而现在窗外雨声大作,从他的这扇窗户里望出去,并不广阔的一片天空被瞬时出现的闪电一分为二,那并不明亮的蓝紫色的光甚至让这间没开灯的琴房在一瞬间亮了起来。

 

风的声音,打雷的声音,雨滴从树叶间穿过的声音,敲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全部都混杂在一起却各自有着自己独特的节奏和韵律,除此之外万籁俱静什么也听不到感受不到,这是只有夏天的暴雨才能带来的,真正的夏天的协奏曲。

 

而维瓦尔第那一首的曲谱,黄少天早就烂熟于心,他没有开灯,没有去拿谱子,就这么站在窗边,听着窗外的雨声,然后开始演奏夏季的第三乐章。

黑暗中只有窗外还能投进来一些微弱的光,他站在黑暗里,那些零星的光线仅仅只足够投映在提琴的指板上,明灭的光线像是随着他摁弦换把的动作起起落落,但黄少天没有在看。因为对曲目有着足够的熟悉,每一个音符都已经成为肢体记忆的一部分,哪里要换把哪里是双音都记得再清楚不过,他闭着眼睛,此时此刻,他像是暴雨中的演奏者,而窗外那场突如其来的夜雨,是他唯一的听众。

 

 

喻文州看到窗外的天色不对的时候并没有太着急,今天出门前张新杰就告诉他可能要下雨,提醒他带了伞,所以他决定把这一章看完再走。

其实如果只是看书他完全可以去图书馆或者留在宿舍看,但是旁边有钢琴再看教材会帮助理解,所以他的习惯一直都是在琴房看,而现在终于考完了试,他也算是有了更多的时间来看自己喜欢的书,写一些不是那么符合教授们要求的,更率性而为但价值不大的曲子。

他坐在琴凳上把书翻到了最后一页,然后摘下了耳机,这时候雨已经下起来了,其实他很喜欢听雨声,而尤其以夏天的最为合适,春雨太过于柔和,那声音即使落在地上也是听不到的,秋雨又太凄凉,下一场就会变得更冷一些让人觉得略扫兴,只有夏天的雨,来势匆匆,异常的爽快而干脆,轰轰烈烈下一场,倒是十分符合极简主义的感觉。

 

他走到窗边,把窗户稍微打开一些,外面雨势比起刚才丝毫不减,他原本只想站一下就收拾东西回去,却觉得这次的雨声里,有些别的声音。

 

是琴声。小提琴的声音。

 

分辨出音色以后他又仔细去听,滂沱的大雨声中要分辨不知道来自哪里的琴声显得不是那么容易,但听了几句他已经能够肯定那是维瓦尔第四季协奏曲的《夏》,第三乐章,急板部分。

 

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啊。外面下着暴雨,自己在室内演奏表现夏日里暴雨的乐段,只可惜乐器不能碰水,不然如果真的能够在雨中演奏这一首曲子,那才真是绝佳的情境合一。

 

这么想着,喻文州的脚步却迈出了教室往那琴声传来的方向过去,是在同一层楼,隔得也不远,他越往前走那琴声就越清晰,而因为走廊是封闭的,反倒是雨声显得不那么清楚了。


走到那一间琴房门前的时候喻文州停下了,就在里面,这位“暴雨中的演奏者”,这么想着,他自己先笑了笑。


音准很好,可能出现滑指的地方也处理的不错,没有滑音让曲子显得更加的干脆和直接,这位演奏者兴许是受了帕尔曼那一版本录音的影响,完全没有使用揉弦技巧来处理任何一个长音,倒是很符合巴洛克时期的风格。


这些东西喻文州能够很轻松地听出来,他们作曲系虽说在乐器演奏方面没有办法和专业演奏者相比,但是他们每天要做的视唱练耳,乐谱分析,乐理知识的练习绝对都是演奏系所没有办法比拟的,他们对于每一首乐曲要做的不光是熟悉,还要对它们进行更多除过演奏技巧以外的技术上的分析,哪里应该怎么处理,不同的处理方式会带来什么不同的演出效果等等等等,这些他们都是极为精通的。

 

房间内的演奏还在继续,但却不再是喻文州熟悉的那一段旋律,他站在门外认真地听着,过了几个乐句之后他恍然,这可能是这位演奏者自己写的华彩,难怪一开始没听出来。


华彩乐段那真的是每一个小提琴独奏者进行自我表现和炫技的最佳机会,这种形式原本就是为了展示独奏者的技术而存在,它让一切华丽的技巧复杂的和弦组合都变得理所当然起来,当然谱写一个高水平的华彩乐段也不是一件易事,要求技巧的同时也要注意和原曲的旋律配合,还有其他一些作曲的注意事项也不能忽略。

如果真的拿一首需要正式演出标准的华彩来要求里面这位现在拉的这一首,那肯定会挑得出很多毛病,但如果当成雨中的即兴演奏来听,那效果着实相当惊艳。

 

这个华彩并不长,没一会儿就结束了,里面的琴声也就此打住,没有再继续往下拉,喻文州站在门口觉得有点儿好笑,他这行为,算是来偷听吗?也不算是,他跟门口站得光明正大的,只是这房间内没开灯,门也是紧闭着,他也不好意思在人家演奏的时候去敲门,就一直站在门外听完了全部的演奏,只是这现在演出完毕,他也算过了瘾,那么他是要去敲敲门看看里面的这位是谁?还是就这么直接回去了呢?

 

但他并不是那么纠结的人,他心里有些猜测和好奇需要证实,所以他思索了一下,确定里面的人的确是不会再开始演奏了,然后抬起手敲了敲门。

 

力度适中的三下,节奏都控制得像一个完美的三连音似的。

 

“糟了该不会是来催我还钥匙的吧完了完了一兴奋把时间给忘了这可怎么办下午到现在这都几个小时了超出去这么多果然玩物丧志吗不对我这是在练习淡定点擦擦擦!而且我今天拿的好像还是郑轩的琴卡好的这就不要紧了……”黄少天结束演奏以后没有马上去开灯收拾东西,一来是他在回想刚才的演奏中出现的问题,二来是屋子里实在太黑了,他一时间看不清到底哪儿是哪儿,这一听见敲门声吓了一跳,自己叨念了几句然后朗声道:“门没锁请进吧。”

 

喻文州打开门的时候屋子里一片黑,就只有窗口照进来点儿微弱的光,还被站在窗边的人挡住了大半,那个人抱着琴提着弓子逆光站在阴影里,面孔看不真切。

不过仅仅是那个阴影里的身形,还有刚才喻文州对于这段演奏的推断,就已经足够确定他的猜测了。

 

是黄少天,是他将要合作的那个人。

 

随着门打开,走廊里的灯光也随之倾泻进来,开门的人站在门口,身后是走廊里白亮的灯光,黄少天眯着眼睛看了看,似乎不是一楼管理室的老师,于是他放下心来,虽然他没看清楚来的人长什么样儿,但只要不是来催他还钥匙的那就都好说。

 

“那位同学……啊不管是不是同学能麻烦你帮忙开个灯吗?开关就在你右手边的墙上谢谢啊我刚才没开灯现在看不太清楚……”黄少天话还没说完房间里的灯就被打开了,灯光一下子洒下来,太亮了他还有点儿接受不了,抬起拿弓子的胳膊蹭了蹭眼睛。

 

待他放下手看到门口的人,却着实惊讶了一下,这不是那个要和他合作的作曲系的学生吗?名字还挺好听听起来就文绉绉的感觉很高大上的样子哎不对好像就是叫文州啊,喻文州嘛。完了他刚才是不是听到那段华彩了?简直……妈呀我的脸要从提琴系丢去作曲系了我这么个三脚猫的作曲水平被专业人士听去了,丢人啊丢人啊!黄少天内心一片翻腾,但他面上却还是很平静,喻文州朝他笑了笑,黄少天就也回他一个笑,刚准备走过去和他说话,结果一低头看到窗边的地上好多水,大概是刚才开窗户飘进来的。

 

他这屋好像没有清洁工具,拖把什么的一般会放在门后,但今天来的时候他没瞧见,不过还是得快点收拾好,不然一会儿真的被老师看到,那就不是倒扣时长能解决得了的事儿了,到时候他黄少天的大名会以红字的形式飘在琴房楼外的LED大屏幕上,连续通报批评,直到有更英勇的同学犯下比他更罪大恶极的错误为止。

 

黄少天可不想以这种形式榜上有名,虽然现在开这口显得画风非常不对而且可能也很丢人,但和被作曲系的学生听到了自己的随性胡诌的作品相比,没什么能更丢人了,在这样的自我安慰下,他说了今天晚上对喻文州的第二句话,他问道:“那个……喻文州你能再帮我个忙吗?你分到的那个琴房,有拖把吗?能不能借我用用?”

 

原本笑得一脸和煦的喻文州听到他这句话,脸上原本的笑意似乎有些绷不住,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随即一起笑出了声。

 

“你稍等,我去给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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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瓦尔第的四季协奏曲我特别喜欢,每一季节都喜欢特别是夏天和冬天的两个部分,这曲子辨识度很高,就是那种一听旋律就会“啊原来是这货”的感觉的那种……所以才会被说俗吗【不。

帕尔曼的版本很赞,但是我更喜欢穆特的演绎,女性要拉得更精巧些,但为了黄少的帅气值,所以就还是前一个的版本啦2333

废话这么多,最后情节就是借了个拖把啊?!还行不行了……下一章就会换回我最喜欢搞的傻白甜【不。



《夏》第三乐章的链接:https://music.baidu.com/song/18255406#a9101d50b8d2b7a068068ea2a011cd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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